時間:2021-04-21 11:33 來源:0
滕禮建
我家住在眉山市青神縣羅波鄉(xiāng)西壩村,我們家與夾江縣新場鎮(zhèn)建國村交界。我外婆(我們青神人習(xí)慣上把外婆叫家婆,外公叫家公)叫張學(xué)芳,生于1911年。家婆出生在夾江縣新場鎮(zhèn),家婆是個苦命的孤兒,少年時靠幫人家放牛、撿柴火、打豬草為生。也許是出生貧寒的緣故吧!我家婆平時不愛拉家常,一般都獨(dú)自默默地干活。16歲嫁到土主鄉(xiāng)董坎(原屬青神縣,離我外公家只有幾十米距離),夫家姓董,婚后不久丈夫就去世了。(我兒時父親愛叫我喊一個叫董漢文的老者叫表老爺,聽說外婆原來就是他們的大嫂)我家公是個“行 [háng]實(shí)人”(有生活能力的人)解放前家里有幾畝冬水田、旱地和一些山林。家公平時在漢陽壩和一位周姓老板合伙做火把柴(火把柴:一尺長的小捆柴,成都人煮飯必不可少的柴火,漢陽碼頭是西山火把柴集散地)生意,另外自己還在金牛河邊的白云寺開了個煙館(那時吸食鴉片煙的比比皆是,白云寺在梧鳳鄉(xiāng)、土主鄉(xiāng)趕漢陽場的大路邊)。家公和兩個常年跟班的鐵哥們吳佑生、吳少林一起跑江湖。(不是因?yàn)榧夜参f片煙敗光家產(chǎn),解放后也許還得落個地主、富農(nóng)什么的)因?yàn)榧移欧蚣胰ナ赖脑纾壹夜拇蟾鐩]有兒女,董家和我們家相距不遠(yuǎn),在別人撮合下家婆再嫁給我家公作“填房”(意思:是幫我公家哥哥補(bǔ)一房人)。我有兩個家婆,大家婆叫程桂華,育有2個舅舅,我家婆育了我舅舅、我媽和小姨媽。
我少年時候每到寒暑假都會和家婆、幾個表姊妹一起看豬(放耍豬兒)、放鴨子、揀拾柴火什么的。“毛姑兒”(毛慈影)的就成了家婆口中老生常談的故事。具家婆講毛姑兒身體比較瘦弱,個子不太高,說話有點(diǎn)兒翹舌音,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人,反正性格開開朗朗的,最愛幫忙了,也不知毛姑兒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在我家附近的朱坪、董坎、芭蕉沖、東山壩(現(xiàn)都屬夾江縣新場鎮(zhèn))及羅波鄉(xiāng)西壩的柴溝、小溪溝、石花社的鄧溝、吳溝、車家溝。
有一天早上我家婆起了個大早去新場趕場,在芭蕉沖灣底(現(xiàn)屬夾江縣新場鎮(zhèn)建國村)見一些人戴著斗篷、披著蓑衣圍了圈不知在說什么。有人認(rèn)得我家婆,就叫她去耍。糊里糊涂的家婆(我家婆只能識幾個簡單的漢字和數(shù)字)就這樣家婆認(rèn)識了毛姑兒。也許是家婆的出生、性格讓毛姑兒覺得是個老實(shí)人吧。一天深夜家婆已經(jīng)入睡,突然傳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我認(rèn)為是有禮貌的敲門聲),我家婆起床開門原來是毛姑兒和一個老把式來訪。他們說去小溪溝開會來,想借宿一夜。今晚的毛姑兒穿著老粗布還背著裝滿松果的背篼,同行的老者手里還拿了把大刀(劈柴用的斧頭),因?yàn)榇箪F毛姑兒連眉毛都是白的。家婆連忙把剩飯加了些干紅薯粒一起悶好招待他們。其間毛姑兒通過擺龍門陣的形式了解家婆家中及周邊鄉(xiāng)鄰的一些情況。家婆一早起來時毛姑兒和同行人早就不辭而別了。當(dāng)時家婆也覺得怪怪的(比較神秘)。
開春了,家婆開始踩水車灌溉點(diǎn)谷子(那時谷子有的是直接點(diǎn)播的)。我家公常年在外忙碌,一般大型體力活干完就出門做生意去了。我大家婆和我們又分了家,我們家很多事都是家婆自己做。一天臨近中午,毛姑兒突然來幫我家婆踩水車灌溉田。踩水車是個力氣活還需要一定的技巧。毛姑兒可不得行[háng],不一會兒連兒桿(小腿前面)撞了幾個青疙瘩,弄得家婆和毛姑兒都哈哈大笑起來。家婆給毛姑兒說踩水車的技術(shù),毛姑兒也給家婆講什么農(nóng)會的事。她說:吳練先、吳子文(他們是我們西壩子的地主,吳練先家的房子我們兒時稱大房子,解放后都分給了貧下中農(nóng))他們家憑什么不勞動反而有飯吃、有衣穿。貧農(nóng)為什么一年四季勞作反而吃不飽、穿不暖諸如等等。家婆似懂非懂的聽著……
我家婆家有點(diǎn)山林,偶爾也在家公幫助下砍些樹木劈成火把柴背到漢陽碼頭去買。一天毛姑兒不知道怎么曉得我家婆要去趕漢陽壩,也來幫忙背些火把柴準(zhǔn)備一起去趕場。那天毛姑兒打扮成農(nóng)家女,吃力地背了一背篼火把柴,一頂草帽總是把頭壓得低低的,趕場路上幾乎不說話,遇到路人也或前或后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她們過了岷江河毛姑兒放下柴火說有事就走了,讓我家婆散場后在羅波碼頭等她。家婆賣了火把柴在街上茶鋪找到家公買了些生活用品就到羅波碼頭等毛孤兒。不久毛姑兒背了一背篼蠶蛹就和家婆會面了(估計(jì)毛姑兒是去和地下黨接頭來)。她們在石梯坎(屬于羅波西壩村)就分手了,毛姑兒也沒說她要去哪里。
不久,家婆就聽說毛姑兒他們在距我們家2里路的龍龜寺(現(xiàn)屬夾江縣新場鎮(zhèn)東山村)集結(jié)去梧鳳場殺了人,隨即便有是國民黨軍警來我們家附近搜尋、盤問。因?yàn)閹椭^毛姑兒的人家很多,所以一直沒有人注意過我家婆。再后來又聽說毛姑兒他們在青神被殺害了,連心果兒都被炒來吃了,太慘了!家婆一直嘆息覺得毛姑兒死的太可憐了,年紀(jì)輕輕的,人又那么隨和……
“毛姑兒”(毛慈影)烈士的光輝事跡從我外婆口中慢慢地滲入我心中,成為我不變的紅色基因。青神西山紅軍不畏艱辛,臨危不懼的革命精神一直是鼓舞著我,也成為我人生前進(jìn)的動力。我一直都積極參與宣傳青神西山紅軍暴動的事。2010年青神縣縣委組織的“創(chuàng)作紅色短信、傳遞紅色激情”的活動中我的紅色小詩獲二等獎。
紅色西山
滕禮建
西山酥雨潤紅土,
精進(jìn)書聲弄潮音。
青衣革命西南早,
神竦心惕小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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